突然之間,想要寫一篇關於「游泳」的文章。

從小,跟其他許多視游泳為畏途的小朋友一樣,鮮少對父母親要求到游泳池去玩耍,就算換上泳衣,也僅僅是在持邊打打水、洗洗腳罷了。隨著教育制度的推動,高中的我「被迫」學到(並且學會)了游泳招數中基本的自由式、蛙式,並且克難的達成了課程所要求的游過五十公尺的要求。此後,我很高興向游泳告別,一點不心疼地。

因緣際會,在大學最後一年的夏天,聽聞一間設備良好、價格極為平易的游泳池開幕,初戀上運動的我,突然生出想要再度下水的衝動。由於對過往不諳水性的記憶尚存,我警戒性的約了幾次善於游水的朋友一同前往,似乎,在不同於高中深綠而不見底的水池的此處,我卸下背負已久的心防,開始徜徉於日光燈管下閃耀垠垠白波的藍磚水池。

漸漸的呼吸開始適應空氣成分中充斥的氯氣,發現頭髮開始出現些微的枯燥,行囊中的泳具也汰換成矽膠泳帽、以及剪裁俐落的深色泳衣。在時而喧鬧時而安靜的泳池、在每次的游水過程中,我藉著肌肉的放鬆、呼吸的調節,以達成每次每次不同的訓練進度。而在為自己突破自己紀錄歡欣之餘,突然發現,其實除了肉體上的極限挑戰之外,似乎游泳還有更令人沈迷的地方。

淡藍色的溫水,為了保持體力,在行進中透過意識我不停調節呼吸以及放鬆肌肉,因為水的關係,似乎與周遭的笑語、音樂、哨聲形成了一種「禮貌性」的隔絕(就像是不熟的朋友間那種「禮貌性」的問候、寒暄),我技能身處在人群中,卻享有無可取代的自我空見以及意識,整個世界中之於我最重要的事物,僅剩下呼吸、肌肉的運動。劃過我周身的水流,似乎將我催眠,我彷若重回母親的懷抱,在溫暖的羊水中恣意伸展。

在運動中,我似乎體認到生命的本質,而由於這樣的體認,我更加愛上游泳,游泳似乎不再單純,在身體上的加強、訓練外,也建構了心靈的強度。而我要說的是,在這樣的親近、融合中,是宜於獨往的,唯有獨往,才能真正面對、接受生命最終、最真實的本質,並且與之共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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